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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柳寄清明·念旧意难平21丨春风里的红色印记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4-01 18:02:00    

三月的风掠过农场田埂,裹挟着解冻泥土的醇厚与青草破冰的倔强。中心河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银光,岸边垂柳抽出了新绿,仿佛无数支蘸了春意的笔,在风中书写着关于传承的诗行。这样的时节,总让人想起那些与泥土和热血有关的名字,比如雷锋,比如王贵辉,比如无数将生命揉进山河褶皱里的身影。

在抚顺市雷锋纪念馆的展柜前,摊开的褪色红皮日记本上,圆珠笔油在纸页上洇开的字迹依然清晰: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可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。这个总把军帽戴得端正的青年,用修补过七次的搪瓷缸为战友接热水时,断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时代的注脚。

而一千多公里外的新洋农场,曾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路、担任过董必武卫士的老红军王贵辉,正将满是冻疮的手掌深深插进盐碱地:国家搞建设不易,咱们多流一滴汗,后辈就少吃一口苦。面对女儿提出想向组织要一间瓦房的请求,他的回答让1956年的月光都变得滚烫。

两个时空在此刻重叠:雷锋将补丁袜子里的温暖缝进每个需要帮助的角落,王贵辉用皲裂的脚掌丈量荒滩。他们都把自己站成渡桥,让后来者踏着脊梁触摸春光。

三月的雨是带着记忆的。在收集红色故事时,我拜访了王贵辉的女儿。七旬老人正在栽种雷锋树,铁锹与泥土碰撞的声响,惊醒了窗台上沉默的军功章。

“父亲临走前攥着长征时的半块皮带革,说当年战友饿得嚼树皮,却把最后半碗炒面留给伤员。”她指尖摩挲着父亲的照片,沟壑纵横的手背沾着新鲜泥浆,仿佛正在触摸消逝的岁月。忽然明白,所谓传承,或许就是将这些破碎的温暖重新编织,化作春风里等待破土的种子。

夜色渐浓时,我翻开新洋农场志,王贵辉的回忆录在纸页间跃动:1933年初,11岁的王贵辉参加游击队,面对敌匪,他吞下裹着情报的蜡丸,被俘八个月未吐半字;直罗镇战役的炮火中,少年号手用撕裂的声带吹响冲锋号;转战陕北时,他背着机要文件泅渡冰河,棉衣冻成铠甲;1944年调中央机要科……

隔壁,儿子的朗读声传来:“如果你是一滴水,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?”稚嫩的声线穿透时光,与老垦荒队员龟裂的脚掌、雷锋磨破的棉袜产生奇妙的共振。原来红色从不抽象,它是苦难岁月里不肯熄灭的星火,是平凡身躯中不肯弯曲的脊梁。

植树节当天,新农幼儿园的孩子们踮脚为新苗系上红绸。场史馆的老照片前,银发讲解员指着王贵辉:“这位爷爷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多年,又为农场奉献一生。”春风掠过麦田,将白色蒲公英送往远方,有的落在北斗导航平地机新平整的秧池,有的亲吻着青年农机手的无人机。原来红色从未褪去,它化作改良盐碱地的微生物菌剂,变成直播间里助农的“新长征”口号,在新时代的土壤里萌发新芽。

归途遇见深耕的拖拉机,泥土翻涌的浪涛中,沉睡着草根与弹壳。这让我想起王贵辉总爱说的那句话:“地和人一样,你对它实心实意,它就还你一片金灿灿。”此刻春风正将无数故事酿成陈酒:老红军深埋荒滩的青春,雷锋车厢里未凉的茶缸还有新时代青年指尖跃动的数据与麦穗。它们终将在某个黎明破土,长成接天的原野。而红色,永远是原野上最早绽放的那朵花,根须连着历史,花瓣朝着未来舒展。

作者:邱玲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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